调研情况:
“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农村经济发展经历了解决温饱问题、全面达小康重要阶段,当前正向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迈进。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作为引领乡村发展的重要资源和战略支撑的农村劳动力和人才严重短缺,留守乡村的青年人面对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步伐极难适应,急需通过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等方式,解决农村创新创业,促进乡村产业兴旺,为乡村振兴战略的稳步实施提供坚强的人才保障、智力支持和技术支撑。
为此,在对苏州太仓、南京六合、徐州新沂等地区进行实地调研,与农业农村部门、工信部门、教育部门、相关涉农街道、职业教育院校等方面专家以及农业企业负责人多次座谈的基础上,总结出以下亟待解决的若干问题。
问题分析:
1. 农村留守人口的年龄、受教育水平与农村经济发展需求之间存在明显差距。随着我国农业现代化水平不断提升,农村种植业和养殖业呈现出规模化、集约化经营趋势,现代农业机械、新型育苗技术、农业无人机植保等技术的应用,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技术技能和素质要求进一步提高。据了解,乡村留守青年人普遍不愿意留在农村从事传统农业生产,而更愿意进入城镇从事二、三产行业。新沂和六合等农村地区,普遍为50-60岁以上的留守农民或返乡农民作为主要劳动力,其职业技能和文化素质难以适应现代农业发展的要求,传统耕作导致农业规模化、集约化水平低,农业劳动生产率和农业生产效益极难提升。
2. 农业农村现代化面临人才引进难、留住更难的现实问题。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需要加快推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提高农产品附加值,提升产业链价值链水平。苏南经济发达的农村地区通过积极协调发展第二、第三产业,帮助大量农民能够从种养殖业中脱离出来从事相关的第二产业或第三产业,并构建紧密的利益链接机制,通过产业兴旺促进农民增收。调查发现,在第二、第三产业水平不够发达的农村地区,即使引进了相关优秀人才到制造业企业,但因农村地区地处偏僻,择偶、教育、医疗、社会服务业水平等方面与城市相比差距较大,很多优秀人才仍然会选择离开,农村地区引进人才、留住人才的难度非常大。
3. 部分职业教育院校专业课程设置不合理,难以在乡村振兴中发挥有效作用。通过分析江苏省范围内以农业、农林、园艺等相关领域研究为主要教育方向的高校和高职院校,诸如南京农业大学、南京林业大学、金陵科技学院、江苏农林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农牧科技职业学院等培养出的农林牧专业学生,毕业后真正回到农村的学生比例不到10%。同时,有很多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学生毕业后,仅有12%左右从事涉农专业的相关产业。本地的职业中专学校只能从当地农村地区招生,但其所设置的专业方向与农村当地产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尚不能够完全匹配,这也影响了中专毕业生留在农村地区就业的人数。
4. 职业院校在引进技能型教师方面存在体制机制障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需要种植业、养殖业、园艺、植物养护、水肥管护,农产品加工、储备、运输、机械电气维修等各个环节和领域的相关人才,但目前不少高职院校教师,普遍缺乏实践技能,急需的能工巧匠参与到农业全产业链技能培训过程中担任指导的路径受到体制限制。
具体建议:
为解决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面临的上述问题,可通过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有效提升农村人口的产业技能,以便更好适应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需求。为此,提出建议:
1. 职业院校应设立符合当地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需求的专业课程,为农村振兴培训实用人才。乡村振兴是包括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的全面振兴。职业院校要参与到“全社会服务节点”培训教育中。遵循“经济社会发展,人才培养先行”的方式开展职业教育。应充分借鉴六合职业中专的成功经验做法,该校围绕本地产业发展需求开设专业课程,既有服务第一产业的种植业、养殖业、智慧农业等专业;也有服务第二产业的智能制造、新能源汽车等专业;还有服务第三产业的幼儿保育、现代养老、社区服务等。学生培训结束后可以参与到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相关专业毕业的学生供不应求,也促进了当地留守青年进行就业创业。另外,从本地农业人口中招生的职业中专学校,应帮助其毕业学生做好与高职教育院校继续教育的对接协调,增强职业中专学校对学生的吸引力,着力将留在农村地区发展的学生数量占比超过50%,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培养更多农村青年人才。
2. 推动职业教育发达地区的高职院校与相对薄弱的中西部职业院校建立教师培养通道、学生继续教育结对通道。一方面是增加学历提升的机会。推动高等职业教育甚至是综合型大学的涉农专业为农村地区的职业中专毕业生提供继续教育通道,就某些产业技能紧缺型专业在农村地区设立教学点,积极开展业余大学招生,运用网络理论教学、现场实际辅导等形式,“让教师多跑路,让学生少跑腿”,吸引更多的留守和返乡青年参与到职业技能学历教育中来。另一方面,对农业就业人口加强技能培训。应引导优质的涉农院校与职业教育对接,帮助解决部分职业院校服务地方产业经济能力不足的问题,助力推动农村地区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促进不同地区产业科技成果转化,加快解决乡村振兴中人才能力不匹配、农村劳动力富余等问题。同时,要完善财政政策配套,对参与的高(职)院校给予一定的经费补贴,对完成学习培训合格的农村青年给予一定的学费报销。
3. 积极发挥职业教育院校为农村地区培训养老、社区服务、幼教、基础教育、公共医疗服务人才的作用。农业农村现代化将会极大改变农村从业者的工作条件和劳动强度,有效提升农业劳动生产率和人均贡献率。在农村地区引进人才、留住人才,除了提高其收入水平,还需要为现代科技型农业产业工人和相关人才提供社会生活的便利化和良好的公共服务保障。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需要农业技术人才、农村创业致富带头人、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知识分子等多层次的年轻人参与。要积极推动职业教育院校大力培训养老、社区服务、幼教、基础教育、公共医疗服务等方面人才,让参与农业农村发展的各类人才能够看见农村地区幼有所育、学有所教、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弱有所扶等民生保障水平不断提升,把农村地区打造成城乡融合、生态优美、环境友好、宜居宜业的美好家园,让所有参与乡村振兴的人才拥有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4. 推动职业教育院校在乡村振兴中加快打破人才招引机制限制。乡村振兴过程中需要的教师不仅教授理论知识,还要从职业技能方面为新型职业农民和技术人才赋能。现代农业新技术和新设备层出不穷,有些能工巧匠可能没有获得教师资格证,但他们同样可以带出一批新的“动手能人”。因此,建议完善教师聘用的政策制度,允许职业教育院校可以突破现有教师聘用的政策制度设计,聘请一些不具备教师资格证的当地特色工匠、种养殖人才、创业致富带头人、非遗传承人等入校担任指导教师,便于当地职业学校的培训职能发挥巨大吸引力,让更多的乡村留守人员主动愿意参与到职业教育培训中来。